波浪从远处跑来。近岸处,开端有了声响,哗啦哗,比啜泣大,比轰鸣小。在岸上附和它的,是草海桐。
沿海灌木,一人多高,枝干粗似小孩臂膀,圆而壮。叶片油亮、扎实,纷繁向上伸着,密布有序,如同佛手。海风牵强吹动它们,跟着波浪的崎岖,细微崎岖。
一坨坨绿叶中心,夹杂着白色小花,如藏在指缝里的宝物。每朵五瓣,平摊开,每瓣瓜子仁巨细,边际有锯齿,手感较硬。但花便是花,再硬也硬不到哪里去。整朵花呈半圆形,在那种夹缝里,很难满意。此为花、叶间的退让。
这棵草海桐死后,几棵紧挨着的伙伴,若跟班。镜头拉远,是一小片树林,更后是一大片。极目远眺,望不到边的草海桐,叶子挨着叶子,绿挨着绿。一株草海桐,仅仅一棵植物,很多草海桐站在一同,变成了生命大合唱。
草海桐果实可食用,树皮可治脚气,叶子可治风湿关节痛。如它这般脾气好、人畜无害的,真不多。该物耐盐耐旱,抗风耐寒,混不惜,扎根就活。人类逐步注重技能,忽视了生命的原始力气。不要小瞧一棵萌发,生命不止,繁殖不止。只需同类在,期望就在。
近处,秋茄树、无瓣海桑,厚藤等沿海植物集结成片。草海桐向远远的空位跑去。不与人争,只和自己赛跑。它们把繁殖当成终极抱负。